胡紫薰

微博ID胡紫薰 只是为了写文 常年不上老福特了

【聊斋系列】屋怪(青宇 爸爸生贺)

书生冯建宇,年及弱冠,在书院攻读多年,逢会试,借住京中一友人家里,每到夜半,总会听到怪声频频,同友谈,只说家中有过怪事,并无伤亡,冯生也只好作罢。

 

距离会试大约还有两个月,冯建宇坐在窗前,挑灯夜读,近来几日,晚上总不太平,怪声频发,就连屋中的东西,早上起来一看,也都变了位置。好在人还算安全,冯建宇也只好凑合着,继续住着。

 

这夜,书看的正起兴,冯建宇忘了时辰,突然听得外面又传来奇奇怪怪的声响,好似有人在说话,又好像是在吟诗,只是听不清楚,冯建宇也不在意,每夜如此,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来京赶考的举子,晚上诗兴大发,出来吟诵几首,后来才知,这附近没什么外人居住,家中清净,只有他而已。

 

冯建宇看看书,想把这段看完再去睡觉。只是听的声音越来越大,像是野兽鸣叫,过了一会儿,又变成了叽叽喳喳的鸟鸣,冯建宇听得心烦意乱,那怪声好像故意与他作对,越是看到兴起,越在他耳边响动。索性放下书,灭了蜡烛,宽衣上床准备睡下。

 

睡到迷迷糊糊,冯建宇只觉得屋中似乎又开始有响动,平时睡得早,睡着以后便听不见什么怪声,今天睡晚了,可让他碰着了。冯建宇睁开眼睛,借着微弱的月光,只见有人站在他的书桌前,翻动书本,看了一会儿没有跑去桌上倒茶水喝,那人看着身量很高,看不清相貌,但一定是个男性。

 

“呔!哪来的小贼!”冯建宇一把掀开被子,正想点上烛火照亮,将人捉住,却见着那人已经消失,杯子里的水也少了一半。“奇怪!那人难不成会轻功?!”

 

琢磨了一会儿,冯建宇也不敢多想,点着蜡烛才睡去。这一夜并未再发生任何怪事。

 

又到夜里,怪声并未响起,冯建宇看书觉得有些困乏,熄了烛火休息,正当他要睡着的时候,有感觉有人在他屋里,刚想睁开眼睛下去捉人,就觉得肩膀上十分沉重,眼睛像是被涂了胶水,怎么都睁不开,“你……你是谁?究竟是人是鬼?!”

 

“嘻嘻嘻嘻……”那人发出又尖又细的笑声,听着十分吓人。

 

冯建宇感觉全身动弹不得,知道那家伙压着自己,想起来乡间传闻,赶紧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舌尖血。

 

“啊——”只听一声尖叫,冯建宇感觉身上的压力瞬间无影无踪,眼睛也能睁开了,知道今夜这家伙是故意来的,只好爬起身,点上灯,再也不敢睡了。

 

 

 

因为夜里无法入眠,冯建宇白天瞌睡连连,正当他准备午休的时候,恍恍惚惚觉得屋里又多了一个人,清醒过来,又发现屋中并没有什么不对,检查再三,冯建宇还是决定睡上一觉。

 

睡着的时候,怪异的感觉又来了,只觉鼻子有些瘙痒,冯建宇伸手就去挠,挠了两下,又感到不对,似乎有人故意的,猛地睁眼一瞧,就见一人坐在自己床头,可惜眼花,没看清容貌,那就就消失在眼前了。

 

“你这家伙!三番五次来扰我!讲不讲理!!!”冯建宇气得大喊,也听不到任何动静。

 

连这几日被折腾得无法安睡,冯建宇无奈,只好去街上找了个道士,请了几张符挂在床头上,只盼能起些作用,但等到第二日清晨,起床一看,符纸被揉作一团扔在床上,自己作业写的文章,也被墨水涂了个一塌糊涂。

 

看着文章被毁坏,冯建宇气不打一处来,会觉得自己被无端捉弄,想要搬出去,找来朋友一问,才得知,如今京城已经没了住处,四处都是来赶考的举子,要是想住,只能花大价钱租院子了,算了算自己的盘缠,冯建宇连连摇头,根本连客栈都要精打细算着住,如今也只能凑合了。只盼那捉弄人的家伙能放过自己,不要再用戏弄于他了。

 

突然灵光一现,冯建宇回忆起来,那也自己见着那家伙的时候,他似乎正在翻看自己的书籍,看来那家伙可能是识字的,这么一想,他就有了主意,赶紧起身,在桌前写了一篇短文,描述自己无法入眠之苦,只请这家伙不要再来打扰自己睡眠,若是有什么要求,可以写在纸上,待他日自己前去一一做到。

 

有了这篇短文,冯建宇睡得踏实了,也不知那家伙看没看到文章,反正这天夜里,自己确确实实睡了个好觉。第二日早上一看,短文的位置已经被移动过了,上面还有皱皱巴巴的痕迹,零零星星的,沾着些墨水点子,上面并没有留下字迹,冯建宇看了一下,将纸收了起来,不做其他处理。

 

 

 

又到夜里,冯建宇睡着了,突然觉得有人捏住了自己的鼻子,无法呼吸,刚睁开眼睛,那家伙又消失不见,等他闭上眼睛打算睡觉,有被那家伙制住,无法动弹,本想咬破舌尖,嘴巴却被突然堵住,连牙齿也无法使劲,眼睛还能睁开,因为光线昏暗,只能看到一个男子坐在床头上,伸手抚摸着自己,又把自己往里面挤挤,躺了过来,还伸手揽着他。

 

冯建宇使劲想要说话,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,只听那男子在自己耳边发出奇怪的笑声,过了没多久,他就昏睡过去,只觉得身边那人暖烘烘的,感觉像是个大火炉,入秋天气微凉,靠着十分舒服。

 

虽然昨夜那家伙又来了,但冯建宇也难得睡了个好觉,感觉怪人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,冯建宇也放下心来,认真看书攻读,午睡的时候,朦胧间有感觉那家伙来了,暖乎乎的身体靠着自己,只是午间温度高,感觉有些热了。

 

连着两天晚上,冯建宇都觉得身边有人,只是那人有些毛病,总要在他耳边发出奇怪的声音,之后才躺下与自己同睡。冯建宇尝试着,慢慢活动手指,发现那人睡去之后,自己就可以活动了,刚想起身将那家伙捉住,就看他也坐了起来又将自己摁倒在床上。

 

“你究竟是谁?!我知道兄台并无恶意,只是每天来扰我,总要让我知道你的来历吧!”冯建宇感觉胸口很闷,像是压了块大石头,声音也是使劲,才能喊出来。

 

“你不用知道我是谁。”那家伙的声音听着清亮,完全不似往日的尖细聒噪。

 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冯建宇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,说了几个字,就闭上眼睛,晕了过去。那人替他盖好被子,将他往里面放放,抱着他胳膊,在他身边睡去。

 

早上醒来,冯建宇觉得身上有些乏累,起床看了一下,壶中已经泡上热茶,书桌上打扫一新,各种书籍文章也被归类放好,砚台上还多了一块上好的墨块,描金画银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这家伙真是怪异,夜里不来烦扰便好,怎么还送上东西了呢?冯建宇思来想去,将那墨块放归原处,不去动它。

 

又到夜里,冯建宇假装早早睡去,闭上眼睛,只等那人前来。到了约莫半夜,那人果真来了,见冯建宇睡下,摸了摸鼻息确认,看他真的睡了,又解开衣袍,准备躺下。这人刚躺下,冯建宇立马伸手抱着他的腰,“兄台,每夜都来与我同睡,好歹也该让我知晓姓名吧?!”

 

“你……你没睡?!”男子推推冯建宇,看他抱得紧,也不挣扎,转过身把冯建宇揽进怀里,“我这几日白天有事,只能晚上前来,快睡吧,我抱着你。”这人说话语气温柔熟稔,并不与他说些别的。

 

“你这家伙,不成!我要知道你是谁!”冯建宇不依不饶,伸出手,在他身上摸索起来,又摸摸他的脸,只觉得这人五官轮廓生得不错,应该是个俊挺的儿郎。“你相貌堂堂,为何每夜与我做这些怪事?”

 

“我……别管了,你快睡吧,明早我再走。”那人说着,从口中喷出一阵迷烟,让冯建宇瞬间又昏睡过去。

 

 

 

听着耳边虫鸣鸟叫,冯建宇睁开眼睛,天已经亮了,那人已然离去,被子上还留着他的温度,扯开帘子一看,桌上放着几样新鲜水果,昨天留下的那块墨也在,还多了几支新的毛笔和纸张,应该是那家伙带来的。

 

冯建宇拉拉衣服,看自己的里衣都被扯乱,胸口、腹部和脖子上,多了几处红痕,看窗子开着,只当是蚊虫叮咬,找来些药膏涂上,不作他想。

 

为了查清这人,冯建宇也是想了些办法,今夜只等人再来,他已经备好了东西藏在枕下,午间没了怪声烦扰,他也能睡的安稳,就等着晚上抓人了。

 

冯建宇今天聪明了,也不假装安睡,只是将帘子放好,躺在床上,窗户打开着,借些光亮,等下一定要想办法,看清那人长相。他靠在床头上,半闭着眼睛假寐,听到床下传来响动,帘子被撩开,赶紧从枕下拿出火折子,一手捉着那人,一手点燃火折子照亮。

 

终于看清了那人长相,果真是个相貌俊朗的男人,比自己高了约莫大半头,长相端正俊秀,鼻子很挺,嘴唇微翘。“你……兄台长得并非丑陋,为何从不与我相见?”冯建宇熄了火折子,也怕不慎点燃了帘子。

 

“你!你怎么如此鲁莽!”这人有些生气,一把将冯建宇推倒在床上,“我不管!你看了我的相貌,就是我的娘子!今夜我就与你洞房!”

 

“你——”冯建宇一句话还没说出口,嘴巴就被紧紧堵住,那人吻着他,虽说动作粗暴了些,但吻得却十分温柔,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!”冯建宇也犯了倔,非要弄个明白。

 

“王青。我叫王青,你是我娘子了,告诉你也无妨。”王青说着,用法术定住冯建宇,解了两人的衣衫,与他行周公之礼。

 

冯建宇此刻才反应过来,想要挣扎,但手脚被他用法术压制,都动弹不得,嘴上被王青不住亲吻,也不敢多做什么,只好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。

 

云雨歇罢,王青起身取来毛巾清水,给冯建宇擦洗身子,看他身上点点红痕,十分满意。“都怪你!要不是你惹事,我也不会……算了,多说无益,如今你我成了亲,你就是我的人了,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说着出门泼了水,回头拉冯建宇钻进被窝,就要睡下。

 

突然王青听到小声啜泣,摸摸枕旁人的脸,才知道他竟然哭了,“你哭什么!又不是……算了算了……你若是不愿意,我这就走。”说着,王青解开法术,让他自由动弹。

 

“你这混蛋!!!”冯建宇刚想挥起拳头狠狠揍他,有觉股间不适,脸上瞬间红了一片,哭也不是闹也不是的,尴尬极了。

 

“你莫要哭,你一哭我就心疼。”王青说着,吻上他的脸,将那泪痕舔舐干净,“我叫王青,家住城外的乱葬岗……你也知道我并非人类,本不想与你纠缠……可我见了你,就忍不住了……今日坏了你命数,是我不该,可我……可我……”

 

“你究竟是什么东西!”冯建宇抓着王青的手不放,只觉得他身上皮肤光滑细腻,比自己还要白皙几分,心里虽有不愿,但也不想像个女子一样哭哭啼啼,只想狠狠揍这家伙出气。

 

“我……我是狐狸。”王青说着,身后多了条黑色的狐尾,“我怕吓着你,才不敢让你知道。”接着又把狐尾收起,拍拍冯建宇的脸颊,“你莫要怕,我喜欢你,才夜夜都来找你,本想只与你亲近亲近,可你竟然设了圈套,总来骗我……我……我也是气不过。”王青拉着他的手,又从身边摸出一把匕首,“如若你还生气,不如狠狠扎我几下,出了气便是!”

 

冯建宇握着匕首,比划了老半天,他不过是个书生,平日里宰鱼都要请人帮忙,这何况王青此时还是人形,又是得道成精的狐狸,怎么都下不去手,最后心中气不过,还是在王青腿上扎了一刀,不过伤口不深,见出了血,冯建宇自己就先怯了。

 

“疼——疼吗?”冯建宇扔了匕首,只觉得鲜血有些刺眼。

 

“不疼!娘子这就解气了?不如哪天你好了,再狠狠揍我一顿吧。”王青说着,笑嘻嘻地找来药粉止血包扎,又拉着冯建宇躺下,“我这几日修行炼丹,夜里才来陪你……你若是今晚不执意要看我容貌,我也不会……不会非礼与你,只希望你消消气,知道我的心意。”

 

“我……算了,真是说什么也没用了。”冯建宇只觉得身上乏累,拉着王青的手放在自己腰处,“给我按按,我困了。”

 

“是是是!我这就按着。”王青见他不跟自己置气了,开心极了,一边按摩,一边输入法力,让冯建宇睡得香甜安稳。

 

一觉醒来,只觉得身上疲乏尽消,冯建宇一回头,就见王青趴在床头,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,“你怎么没走?!”

 

“我自是舍不得你……一夜夫妻百日恩,你一醒来,怎就如此无情?!”王青说着,从桌上端来一碗粥,“吃点吧,我用法术温着,不凉的。”

 

冯建宇看看粥,又看看端着粥的王青,心里一时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。接过碗把粥喝了,只觉得鲜美无比,“你这粥怎么做的?好喝。”

 

“嘿嘿,我去林子里抓了只野鸡,给你小火炖着,粥是用鸡汤煮的,当然好喝啦。”王青用帕子给他擦擦嘴,“你若是喜欢,我天天给你熬。”

 

“你……唉……”冯建宇捂着额头,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。“你既然倾心于我,为何之前从不相见?!”

 

“规矩而已,见了我的容貌,便要成为我的人,族中老辈子传下来的。”王青也说不明白为何族中会有这样古怪的规矩传下来,只是简单遵守,可能也是想着,恐怕见了,日后若是做不成夫妻,也不好收场吧。

 

“你们这规矩还真特别。”冯建宇感觉胃里有了东西,情绪也好了一些,抓着王青的手,将他看了个仔细,“你也是个俊的,缘何看上我了?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姑娘家不去追求,却来对着我这个书生倾慕?”

 

“你胆子大,不似寻常人,再说你长得好看,多看两眼就喜欢上了!”王青放下手里的碗,坐到床头,轻轻给冯建宇按摩身上几处穴位。“如今你我二人已经如此,就莫要多想了,你安心准备会试,我会帮你的。”

 

“那……那就多谢了。”冯建宇面上一红,只觉得王青贴心可亲,心里免不了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。

 

 

 

秋日渐凉,会试在即,冯建宇每天温书到深夜,要不是王青拉着他睡下,他是死活都睡不着的,硬生生将眼下熬得一片青黑,王青也是变着法子给他补身子,鸡鸭鱼肉的,时常变着花样做给他吃。

 

自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冯建宇接受了好友的邀请,决定出门散散心。他们首要来到一处古迹,正当红叶满山,不少举子在此停留,吟诗作对,引经据典,探讨学问,冯建宇也不甘示弱,很快融入其中,与众人相谈甚欢。其中一位谭姓书生,跟他聊的最好,两人兴趣相投,聊得多了,不免说起一些关于这次会试的一些看法,冯建宇本来就是个好学问的,聊起来,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,还大胆开始押题,又将自己写的文章,拿出来与谭生交流。

 

谭生也不多说什么,看了冯建宇的文章,连连夸赞,只说自己写不出这般锦绣篇章来,硬是将冯建宇的文章誊抄下来,要带回去反复研读几遍。冯建宇并未多想,只觉得谭生同自己一样,虚幻若谷,学无止境。

 

冯建宇晚上尽兴而归,中午喝了些酒,一身的酒气,回去之后,倒在床上便睡,夜里感觉有人给他脱了衣裳,还用毛巾为他擦脸擦汗,想也不想,就知道是王青来了。冯建宇也不扭捏,抓着王青的手,将他拉到自己身边,抱着他又睡了过去。

 

平日里的饮食起居,王青一手包办了,冯建宇虽然夜读辛苦,但也丝毫不见清减,他与王青的感情,也日渐深厚。马上就要开考了,冯建宇拎着王青预备好的竹篮文具进了考场,在被官差搜身的时候,就见王青躲在街角,咬牙切齿地盯着官差,看得他一阵好笑。

 

考场中,到处都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,条件十分简陋,冯建宇领了号牌,找到自己的房间,等分发了卷子,便开始奋笔疾书,写到晌午,打开竹篮,饭菜都是王青替他准备的,净是些腊鸡腊鸭火腿一类,便于保存携带的食物,看得冯建宇心中一暖,越发觉得王青好了。

 

待到夜里,冯建宇盯着试卷,还想多写一点,只是又有些无从下手,突然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动,低头一看,一只黑毛白尾巴尖、四蹄踏雪的狐狸正蹲在自己脚下,前爪抱着自己的腿,向往他膝盖上爬。

 

冯建宇一眼就认出来,这是自家人,只是担心隔墙有耳,将狐狸抱到怀里,小声说话,“你怎么来了?!”

 

“担心你,过来瞧瞧。”狐狸一张嘴,就是王青的声音,“不用担心,我施了法术,没人听到咱们交谈。”

 

“那就好,我正有些苦恼呢,你就来了。”冯建宇抱着王青,让他看自己的文章,“突然有些无从下笔,真是奇怪。”

 

“不奇怪不奇怪,有人偷了你的文章。”王青张张嘴,又朝外面看看,“那日你出门会友,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姓谭的?!”

 

“正是,我与谭兄相谈甚欢,怎么了?有何不妥?”冯建宇摸摸王青的背脊,只觉得皮毛油滑,十分顺手。

 

“可你也把自己写的东西给他看了!他抄了你的文章!”王青有些义愤填膺,牙齿磨得咯咯作响,“我本想去做些手脚,但又担心惹了麻烦,坏了修行,如今你正好无从下笔,不如中间改了,也省得麻烦。”

 

冯建宇立刻明白了王青的意思,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!”这种事,以前只听老师们说过,真是未曾想过,会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
 

“千真万确,你的每篇文章我都仔细研读,我虽是兽类,但也幸运,守的那墓里,住着位前朝大家,自我开了灵智,便受他教诲,懂得文章好坏。你的文采,虽不算那数一数二的,但也绝对榜上有名,如今让那小人抄了去,你也该早做打算。”王青也是气愤极了,不过他现在,更要稳住他家这位。

 

“我懂了,你说的我都明白,也是劳烦你了。”冯建宇抱着王青,用脸颊在他身上蹭蹭,“今晚你先别走了,我把文章修改一番,你看如何?”

 

“甚好,那我陪你。”王青在他膝头蜷成一团,看着冯建宇在文章上涂涂改改,直到深夜。

 

将文章改了一部分,冯建宇后面写起来,只觉得下笔如有神。天亮睁开眼,王青已经走了,竹篮里又放上了他爱吃的几样东西,还有新鲜水果,王青对他的深情厚谊,只怕自己只能用一辈子去报答了。

 

出了考场,冯建宇就见谭生对着自己躲躲闪闪的,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还上去对着谭生嘘寒问暖的,没走几步,就见着王青站在街角,拎着食盒等自己了。

 

“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?”冯建宇迫不及待想看看食盒里面装着什么了。

 

“都是你爱吃的小菜,走,回家吃饭去。”王青笑笑,牵着冯建宇的手往回走。

 

 

 

结束了考试冯建宇只觉得一身轻快,开始出门会友,跟同届的举子们交流交流,时常要晚些才能回家,偶尔王青也会闹些脾气,冯建宇也只好哄着他,让他胡闹。

 

那日刚出了酒楼,冯建宇拎着打包的烧鸡回家,知道王青是狐狸,就好这口儿,他也时常买些回去,让他吃些。只是走了没多久,他就被一道人拦住。

 

“这位道长,我无病无灾,家中也无事,还有人等着我回家吃饭呢!”冯建宇绕过那道人就想走,又被他拉了回来,“道长这是作甚!”

 

“我看你身上妖气缠身,必是有事的!”道人不多说,死死拉着冯建宇,将他拖到一边,“你不用与我客气,降妖除魔,本就是我的本分,走,你领我回去,我倒要见识见识,是哪路妖精!”

 

听了这话,冯建宇也明白过来,这位道长也是有真本事的,不是那些招摇撞骗的假道士,只是王青虽是狐妖,待自己情深义重,怎么能让这道人降了他呢?!“道长莫要胡说!我家中只有友人一同居住,他本分老实,怎么会是妖类!子不语,怪力乱神,我可不信这个,道长还是放开我吧!”

 

“你!你这年轻人,可不要被害了,才来找我!”那道人说着,拂袖离去。

 

冯建宇拎着烧鸡一路小跑,心中总觉得不安生,一见着王青,一头扎进他怀里,“我刚刚在路上遇着一道人,偏说我被妖媚所缠,要来收了你,我心里害怕。”

 

“莫怕莫怕,你是要飞黄腾达的人了,日后,免不得要你来护我。”王青抱着人,伸手拍拍他后背,“再说我也不是那绣花枕头,若是来了,我也能同他斗上一斗!你安心吧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

“有你这话,我就安心了。”冯建宇拍拍胸口,拉着王青回屋吃烧鸡。

 

不过还没等到那道人找上门来,冯建宇这边倒是先放榜了,二甲第二十名,也算是光耀门楣了。之后的遣调,冯建宇被分配去了一处穷乡僻壤,不算好,但也不算坏,至少离了尔虞我诈,乐得清闲。王青就一直跟着他,在他身边照顾着。

 

 

 

冯家有子,名建宇,弱冠之年中进士,后十余年,在外漂泊,家中无父母,兄长姊妹皆成家,唯有他一人,在外做官,清正廉明,十余载未成家,身边只有一位王姓男子照料,二人感情笃深。

 

冯建宇晚年,回朝辞官,众人皆讶异,十几载过去,他面色年轻,丝毫不见老态。唯有王青知道,他那脸上的两撇小胡子,还是贴上去的呢!

 

=======END=========

 

听我说聊斋:

 

这篇取材于《聊斋志异》中的故事,题目我已经记不得了,只记得是有个书生住到了一座古怪的宅子当中去,当天夜里,宅中就出现了很多怪异的现象,后来才查明,一切都是狐狸搞的鬼。《聊斋志异》中,各式各样的狐仙轮番登场,女的有,男的也有,年轻的必是相貌俊美,与书生成为知己,也有智慧的老叟,为书生指点迷津。

 

过去山东的狐狸应该不少,我在老家也听说过不少关于狐仙的传说,这边住在宅子里的狐仙,大都是保家仙,好好供奉它们,可以保家宅平安、子孙兴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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